即便趙賁演講得很精彩，得到的依舊是專家們冷漠的表情。

那一瞬，他覺得自己就是一只上躥下跳的猴子，可笑得很。

這時內心的批評家不失時機的跳出來，嘲諷道：‘可不是，你就是只猴子。你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嗎？連我這樣的傻瓜都沒騙過，你還想欺騙別人。你的一切都寫在臉上，離開PHA的幫助，你根本就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。你的表情，已經出賣了你。你看看你看向臺下之人時，心裏想的是什麽，‘一群無知的凡人’？你這個自詡為神的家夥，你把別人當傻瓜，其實你才是那個無知愚蠢凡人。你自己這種下意識的輕蔑，已經在無形中影響著專家團的所有人。專家雖然聽著高大上，可專家也是人，是人就有喜怒哀樂，就有自己的執著和偏見。估計人家這會兒在臺下冷眼旁觀，笑你這‘資本家的戲碼’。’

‘夠了，我受夠了，你還有完沒完！”趙賁憤懣地在心中咆哮道。

‘怎麽所有人都要跟我做對，連我自己也不例外，我真有這麽討厭嗎？’

演講一時停頓，趙賁憤懣得再也說不下去，事情變得越來越糟糕。

‘我該從何說起，我怎麽一個字都記不得了。’

趙賁忽然發現他的腦子一片空白，一個臺詞也吐不出來。不由焦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，他不斷地如此問自己道。

‘我竟然會忘詞，作為一個曾經歷經過大風大浪，演講就如喝水吃飯一樣簡單的人，我竟然也會有忘詞的一天。

天哪，誰來拯救我，哪個好心的人或者神佛，快把我從這種深淵般尷尬的局面中拯救出來吧！即便你是魔鬼也行，我願意奉上我的靈魂。’

趙賁是如此的無助，只能虛弱地在心中虔誠祈禱著。

可他的祈禱，還是沒有得到一絲的回應，靈性響應命運的號召，將他徹底的拋棄。他現在只是一個命運的棄兒，自生自滅的存在。

‘為什麽要這樣對我，我到底犯了什麽錯誤，以至於連我自己都不肯放過我。’

趙賁在黑暗中徹底淪陷，他成了絕望的俘虜。

‘離開了PHA,離開了量子輔助，你什麽都不是。你已經成了精神上的癮君子，依賴PHA控制情緒，依賴量子輔助解決麻煩。你已經徹底廢了，離開他們你甚至連普通人都不如。’內心的批評家還是不肯放過他，冷嘲熱諷道。

‘不，我絕不承認，也決不屈服。’趙賁倔強依舊，他不肯承認是自己的錯，錯的只能是別人。

這時一個理性的聲音，在心底響起：‘你是誰。’

‘我還能是誰，趙賁呀！蠢貨，竟然問這麽愚蠢的問題。’

趙賁憤怒的在內心咆哮道，連自己的理性這時候都開始犯傻，他真是受不了。

‘趙賁是怎樣一個人？’

那個理性的聲音又再次問道。

‘我是怎樣一個人？’趙賁生起一絲迷茫，怒火稍減。

‘我是怎樣一個人？’他又再次追問自己道。

趙賁忽然又回覆了理性的冰冷，記起自己曾是一個神，一個統治眾生的神。

‘你為何會是神，神又是什麽？’

那個理性的聲音又問他道。

趙賁呢喃道：‘神是什麽？什麽又是神？’

忽地他忘記了憤怒，似有汩汩清泉流過心頭，冷冽而清醒。

‘我是神，有著鋼鐵的意志。’

他堅定地想道。

‘哪怕跌落凡塵，我依舊擁有神性。哪怕沒有神座，我依舊是神。神不是擁有神座，就是神。

神掌控他能掌控的一切，神能把自己訓練成戰士，對抗無常的命運。

我是神，我應該是抗爭命運的勇士，我應該掌控我所能掌控的一切，淡然地面對我所不能掌控的一切。’

趙賁自我催眠起來，這一刻他徹底放松下來。

‘或許我該換個角度，換種方式，我該激起他們的憤怒。’ 趙賁在心中如此思量道。

內心的批評家見此，不由焦急萬分，道：‘不，你不是神。神只不過是人無知時，對一切未知的統稱。科學的進步，認知的深入，已經讓人類涉足神的領域。你這樣強自封神，是逆流而行，不會有好下場的。’

‘巧言令色，別再賣弄你那些危言聳聽的說辭了！’

有了方向，趙賁又豈會受批評家的蠱惑，他催眠自己道：

‘來吧，命運！

既不做你的寵兒，那就做你的征服者。

我來，我見證，我征服。’

成功把自己洗腦成功後，趙賁再看來港的專家團，由一個個中青年所組成的團隊時，一點失落的憤懣也沒有。

哪怕只得一人心，哪怕評審不能通過，趙賁也覺得沒什麽大不了的，命運就是如此安排的。

他能做的，哪怕是從命運手中撬下一個璀璨的寶石。比起空手而回，他至少還能有所收獲。

也就在這一刻，趙賁拋棄了原先的臺詞，開始了自己的表演。

他要讓臺下的這群人刻骨銘心地記住他趙賁，他要給他們留下一段熱血澎湃的記憶，他要讓他們想起趙賁這兩個字，有的是心悅臣服。

“對於國外的同行來說，這是一個硝煙彌漫的時代，一個無法茍安的時代。要麽稱霸爭雄，要麽稱臣為奴。

可對於我們來說，卻只有兩種選擇，生存或死亡。

這無疑是弱者的悲哀，也是異端的無奈。

在他們眼中，我們無疑既是弱者，也是異端。是弱者就有原罪，是異端就該被審判。

難道我們就這麽任憑命運將我們擺布，難道王侯將相寧有種乎？

…………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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